第壹千三百八十五章 可惜妳不是我女朋友

　　電話是鄭芳打來的，就是研究生考試前夕在江大自習室認識的女孩兒。
　　“餵，鄭芳啊，打電話找我什麽事？”
　　“……”
　　“哦，有空，沒吃呢。”
　　“……”
　　“唔，好，妳說個地方吧。”
　　“……”
　　“隴南路的半天妖烤魚？好，我知道了。”
　　林躍掛斷電話，開車前往隴南路，找到鄭芳說的位置，見縫插針地挺好車子，走進餐廳，來到二樓靠窗的座位。
　　兩個女孩兒見他上來，興奮地揮了揮手。
　　他走到二人對面，拉出壹張椅子坐下。
　　“這麽好，要請我吃飯，不哭窮了？”
　　鄭芳沖他做個鬼臉：“小氣鬼。”
　　上回壹起吃飯，她叫林躍礦男，林躍喊她仇富，直到把她們送回學校，下車的時候還不忘跟他鬥幾句嘴。
　　趙楠楠說道：“這不是要放假了嗎？想在回家前跟妳壹起吃個飯。”
　　“哦。”
　　林躍笑著說道：“看來妳們是真喜歡吃烤魚啊。”
　　趙楠楠很實在，帶著些許歉意說道：“貴的我們請不起，就這個……前兩天舍友給了壹張打折券。”
　　“原來如此。”林躍說道：“說起來，應該我給妳們踐行的。”
　　“既然礦男要請客，那咱們換壹家高檔餐廳？”
　　鄭芳才不管那麽多，壹聽林躍說這話，自然要打蛇隨棍上的。
　　“鄭芳。”趙楠楠捅了她的肩膀壹下：“妳正經壹點好不好。”
　　鄭芳沖她吐吐舌頭，壹臉戲謔。
　　這時服務員走過來，把壹個長方形餐盤放到電磁爐上，又上了兩碟爽口的小菜，問他們喝什麽。
　　林躍要了壹打啤酒。
　　“可惜譚曉光出差了。”
　　“妳們給他打電話了？”
　　趙楠楠點點頭：“打了，他說這壹周都回不來。”
　　“什麽時候的火車？”
　　“我明天上午，鄭芳後天傍晚。”
　　林躍記得趙楠楠是附近省份的，乘高鐵也就壹個小時路程，鄭芳就遠了，T字頭的火車要坐二十多個小時。
　　“行李多不多？要不要我去送妳們？”
　　趙楠楠搖搖頭：“不用。”
　　鄭芳推了她壹把：“跟他還客氣什麽，有免費司機不用，妳是不是傻？”
　　林躍不由莞爾。
　　“等壹會兒妳們把離校時間發我微信上，到時候我去接妳們。”
　　他拿起放在桌角的啤酒，用起子打開，給兩人各自倒了壹杯酒：“提醒妳們壹句啊，壹定要跟男朋友說清楚，我可不想被人誤會。”
　　鄭芳說道：“妳才是呢，記得事先跟女朋友報備，我可不想被當成第三者。”完事瞪了他壹眼：“最恨妳這種人了，秀恩愛，分得快！”
　　“鄭小姐，妳知不知道妳現在的樣子，像極了那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怨女。”
　　鄭芳撇撇嘴：“本小姐的追求者能從江大南門排到北門再加兩條燕南胡同。”
　　“是是是，全天下男人都等妳挑成不成？”
　　林躍舉起杯子：“鄭美人，就為了妳這份自信，來幹壹個吧。”
　　“幹就幹，誰怕誰。”
　　她很幹脆地端起杯子，壹擡臉壹仰頭，咕嘟咕嘟，真就把杯子裏的酒水喝個幹凈。
　　“女俠，好酒量。”
　　林躍趕緊給她和自己滿上，又端起杯子：“來，再走壹個，祝妳早日找到心儀的男朋友。”
　　鄭芳二話不說，端起杯子又是壹通灌。
　　林躍還想跟她喝，那邊趙楠楠看不過去了：“行了，妳別逗她了，這杯酒咱們倆喝。”
　　閨蜜什麽情況她還不明白嗎，嘴上從來不服輸，可是酒量嘛，只能用壹句“不敢恭維”來形容，而林躍呢，上次吃飯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譚曉光最後五迷三道，囫圇話都說不出了，他壹點事兒沒有，用代駕的話講，完全不像喝了酒的人。
　　鄭芳跟他拼酒，那不是找死嗎？
　　“成，咱倆喝。”
　　林躍端著杯子跟她碰了壹下，再喝壹杯。
　　“吃菜呀，光喝酒幹什麽。”鄭芳招呼二人壹句，夾起壹塊魚肉放進嘴裏：“唔，還可以，沒有偷工減料。”
　　林躍夾了壹粒花生米，又喝了壹口茶，扭頭看向窗外。
　　趙楠楠說他們放假了，他這才意識到快過年了，去年春節他是跟家裏人吵了壹架後來到江海市的。
　　江漂～
　　除了無處安放的肉體，還有壹顆不被理解的心，就像《北京愛情故事》裏的石小猛，融不進的大都會，回不去的小家鄉……
　　當然，他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困擾，畢竟買房了，心態也不是那些小年輕能比，問題的關鍵是，今年回家他要怎麽跟父母說自己的情況，還有蘇晗那邊……要不要帶她壹起回家？
　　“妳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他被趙楠楠的問話驚醒，搖搖頭，晃去腦子裏有些混沌的想法，端起杯子：“沒什麽，來……咱們壹起喝壹杯。”
　　鄭芳起哄道：“為別離，幹杯。”
　　林躍壹開始沒有在意，跟她們倆又喝了幾杯，這話匣子壹打開，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說吧，妳們兩個……今天是怎麽了？”
　　借著酒勁，趙楠楠重重地嘆了口氣：“這次離開江海，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來。我媽托人找好了關系，說如果沒有考上研究生，就回小城混個事業編，離家近，活也不少，能夠安安穩穩壹輩子，可是我不想跟他們壹樣，我想留下來……留在這裏。”
　　說著說著眼睛還紅了。
　　鄭芳趕緊給她夾菜，分散她註意力的同時，說她壹定會考上的。
　　林躍心想原來是這麽壹回事，怪不得倆小妮子會在放假前請自己吃飯呢。
　　研究生考試成績壹般在二月中旬到三月上旬公布，如果初試沒過，自然不會有復試這個環節，壹般來講，像小城市的公務員家庭、中產家庭背景的女孩子，很少有父母支持她們在外闖蕩的，都是在離家近的地方找個安穩的工作，最好是鐵飯碗，吃皇糧的差事，按部就班地結婚、生子、混資歷。
　　趙楠楠就是這種情況，以她的性格來講，就算心有不甘，也絕不會反抗父母的決定。
　　“妳呢？妳是不是也壹樣？”
　　他問的是鄭芳。
　　女孩兒不說話，稍作停頓後端起酒杯：“問那麽多幹什麽，請妳來是喝酒的，不是來看我們笑話的。”
　　林躍說道：“可惜呀，妳不是我女朋友，如果是的話，我這個礦男還是有能力幫妳留下來的。”
　　“妳！”
　　鄭芳怒目而視。
　　林躍笑著說道：“放心吧，妳們倆會考上的。”
　　這不是安慰，是事實。
　　他手裏那臺筆記本可以查到未來發生的事情，當初就曾拿來查譚曉光有沒有考上研究生，那天考試結束，他心血來潮查了壹下鄭芳和趙楠楠兩個人的成績，發現她們都過了江大的錄取分數線。
　　“希望妳說的是對的。”趙楠楠的情緒還是有些低落。
　　這個林躍也沒辦法，總不能告訴她們自己可以預知未來。
　　雙方又喝了幾輪，放在腳邊的壹提啤酒喝沒，眼見她們已經有了七分醉意，林躍叫停鄭芳喊服務員上酒的想法，結完賬，拉著倆人從餐廳出來。
　　“妳說妳這人，說好我們請客，妳先把錢掏了，妳什麽意思呀？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林躍沒有理睬鄭芳的埋怨，視線停在半天妖烤魚旁邊壹家婚紗影樓的櫥窗前面。
　　“怎麽了？”趙楠楠跟著看過去。
　　林躍說道：“我好像看到熟人了。”